因为这个治疗,铁柱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和赵威上山了。
    虽然已经判了死刑,但他还是抱著一丝丝希望,万一呢?
    万一这个铁柱福大命大,就能挺过去了呢?
    他还那么年轻?
    不应该就这么早死去。
    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剧,赵威真的不想看到。
    “师父,求你,打起精神来,把这个病给治好,如果古方没有用,那你就自己创造新方,不管如何,他的命就拜託你了。”
    他不介意林清和將铁柱当个小白鼠。
    这样的治疗,对於医学的探索是有进益的。
    只是终归是有些遗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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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能並肩而行不说,连陪著在其身边,帮他治疗的时间,赵威都挤不出来。
    村子里面的人现在呼声高涨,他实在是不能再把时间拖下去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第二天,告別了家人和村子里的很多人,赵威领著150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直奔野猪林而去。
    一路上,大傢伙儿都没有遇上什么凶猛的野兽,一度还以为,这个山林里面,平静祥得得像个世外桃源。
    直到他们被一群野狗堵住了去路时,这些人才蠢蠢欲动的嚷嚷起来。
    “哎哟喂,我还以为狩猎有多难,没有想到,会一口气看到这么多野狗。”
    “还愣著干什么?杀狗剥皮吃肉啊!”
    这番言论,让年轻人们看起来像个妖魔鬼怪,周身都縈绕著杀戮的气息。
    也就是这个时候,眾人在走了四个小时后,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——野猪林。
    不过,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很脏,更像是被人遗弃的地方。
    这里的野猪是一定不爱乾净的,排泄物多得每天都能推成山。
    久而久之,这个原本鸟语香的地方,就被臭气给占满,说不来的噁心。
    也就是这个时候,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几块风乾的野兔肉,掰下一块塞给旁边流口水的年轻人。
    “让大傢伙儿今晚多注意著点,千万別轻敌。这些畜生还是挺凶的。”
    最害怕的不是这些野狗,而是它们的犬牙是有毒的,被咬到的人,如果垂体免疫力差的话,是很容易死的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山里的尽头,一片黑暗之中,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响,像是木桶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    赵威眼神一凛,手按在腰间的砍刀上,却见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从山脚下跑来。
    “社长!不好啦,水井边的轆轤绳断了,井台上……好像有脚印!”
    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火把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。
    赵威有片刻的怔愣。
    井台的泥土上如果真的有鞋印,那就说明,有人打算把水井里的古董转移走了。
    而这就需要有人在山下主持大局。
    二癩子本就是做这个的,他义不容辞的道:“师父,算了,还是我去坐镇吧,这里不能没有你!”
    赵威盯著山脚下跑来的年轻人,火把光照在对方溅满泥点的裤腿上——那是从榆树囤到野猪林的必经之路上才有的红胶泥。
    他还没开口,二癩子已经把背上的弓箭卸了下来,箭尾的鹰羽在夜风里簌簌发抖:“师父,这些人的反应太过敏捷了,你在村子里面就一直相安无事,但你才刚走,这些人就坐不住了。”
    “照我看,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,没有想到,我们村子里面吃里扒外的人这么多,可恶啊!”
    “这也在所难免的,人心难测嘛。”
    赵威捏碎手里的野兔肉乾,碎屑落在粗布裤兜里。
    说不是假的,他特別想把搞事的人,一网打尽。
    人群里开始有人交头接耳,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来的光晕在密林间晃荡,把树影拉成张牙舞爪的怪兽。
    赵威按住二癩子的肩膀,压低声音:“你带五个人回去,记住,走后山的『蛇蜕坡』,別从正面进村。”
    他从腰间解下一枚铜哨,塞进二癩子手里,“到了村口吹三声,二小听见会给你们引路,免得碰到陷阱。”
    “师父,那你呢?”二癩子攥紧铜哨,指节泛白。
    “我带剩下的人进野猪林。”赵威抽出砍刀,刀刃在火把下映出冷光,“既然有人想趁乱捞古董,那咱们就將计就计。”
    他转向身后的年轻人,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又紧张的脸。
    “都听好了!今晚分成五个小队,每队三十人,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扎营,不许生火,不许出声,听见任何动静都別轻举妄动,等我的哨声!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密林深处突然传来“嗬嗬”的低吼,像是野猪拱地的声音。
    离得最近的几个小伙子嚇得往后缩了缩,手里的猎叉差点掉在地上。
    赵威却笑了——这才是野猪林该有的动静。
    他朝二癩子使了个眼色,看著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,这才挥手让眾人前进。
    越往林子深处走,腐叶的气味越浓,混杂著野猪粪便的酸臭,熏得人睁不开眼。
    赵威蹲下身,指尖蹭过地上新鲜的蹄印——蹄印边缘带著细密的划痕,像是野猪刚用獠牙刨过土。
    他忽然停住脚步,指著前方一丛被压倒的灌木:“看那里。”
    灌木枝叶上掛著半块蓝色土布,布料边缘有火烧的痕跡。
    赵威捏起土布,凑到鼻尖闻了闻,除了烟火气,还有一股淡淡的……樟脑味?这味道不该出现在山野里。
    有人在这里出事了?
    “社长,你看这个!”
    一个小伙子指著不远处的树桩,上面用刀刻著个歪歪扭扭的箭头。
    赵威心里咯噔一下,看起来有些不妙啊!
    他上山是来寻找大货的,不是来找大祸的。
    树桩上的箭头刻得极深,木屑翻卷处还带著新鲜的树脂黏液。
    赵威用刀尖颳了刮刻痕,突然把鼻子凑近——除了松脂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碘酒气息。
    这味道在六十年代的山野里比樟脑更突兀,简直像把卫生院的药箱砸在了树桩上。
    “都退后五步。”
    赵威挥了挥砍刀,让小伙子们散开。
    他绕著树桩转了两圈,发现箭头指向的灌木丛下,压著半片褪色的红布条,上面写著救命。
    他的心猛地沉到谷底,刚想扒开灌木,手腕却被身后的小伙子攥住:“社长,你快看天上!”
    一只苍鹰在树冠上方盘旋,爪子里似乎攥著什么东西。
    赵威瞳孔骤缩,那不是猎物的羽毛,而是一截黑髮的头髮!
    有人的头皮,被老鹰抓走了?
    事情越来越诡异了。
    这片山林,他很是熟悉的后园,隔山差五就来耍一趟的地方,没有想到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