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的面已经有些坨了,麵汤也微凉,荷叶被麵汤烫过以后发软,也不太好拿。
    云九倾艰难的捧著荷叶想绕过去,寧若冰却再度拦在了她面前。
    这回云九倾不忍了,“好狗不挡道儿,这么宽敞的地方,你是找不到地方刷存在感了?”
    寧若冰眼里的仇恨几乎要化作实物將云九倾射穿,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
    “这都什么跟什么?”
    云九倾无语,不过她也不是非去找谢辞渊不可。
    眼瞅著吃的比较快的玄清已经吃完饭在照顾谢辞渊吃东西了,她捧著荷叶原地蹲下就开始乾饭。
    寧若冰仿佛一拳打在了上,这她如何能忍?
    抬脚就往云九倾手上踢,云九倾眼疾手快的捧著面躲了过去,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寧若冰脸上。
    “我给你脸了是不是?”
    飞起一脚又踹在了寧若冰肚子上,“有这劲儿方才別怂,冲那些人渣使啊!
    这会儿哭哭啼啼求著一个眼盲腿残的残疾人救的不是你了是吧?
    怎么著,王靖康那挑拨离间的两句话一出,你是找著光明正大针对我的由头了,还是知道別人不让著你拿我当软柿子捏啊?!”
    抽了巴掌拿脚踹,云九倾这次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寧若冰留。
    那一脚一脚的,踹到哪儿算哪儿,寧若冰一开始还在骂人,后面就没劲儿骂了,想躲又躲不开,跟秋后的蚂蚱似的在那儿一抖一抖的。
    围观的眾人都被云九倾这股狠劲儿给嚇傻了。
    尤其是那李大卯,俩儿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,“我的个乖乖,我方才这是跟女罗剎交手了啊?”
    其他人张大了嘴巴痴呆似的看著云九倾,神情无不是赞同之色。
    “住手!”
    寧二夫人终於反应过来,想衝上前去救寧若冰,却怎么也不敢上前,只能隔著老远的距离喊,云九倾充耳不闻,直拿寧若冰当球踢。
    寧若愚和寧三爷父子俩想上前,却被玄烈拦住。
    寧若愚不悦道:“玄烈,你也是看著冰儿长大的,你难道要眼睁睁看著一个入王府才几日的女人如此欺负冰儿?”
    寧三爷亦不爽的等著玄烈,“玄烈,我知道你们几个对王爷忠心耿耿,可她和王爷不一样,新帝赐给王爷的王妃能是什么好人,你看看这样子……”
    寧三爷说起云九倾好似在说什么令人不忍直视的脏东西似的,嫌恶之意完全不加掩饰。
    玄烈之前对寧家人都蛮尊敬的,尤其是寧三爷,他虽然这一次没有去北荒战场,可以往也都是身先士卒的驍勇悍將。
    因此哪怕寧三爷偶尔对谢辞渊摆长辈的谱,对宴王府的事情指手画脚,只要谢辞渊不开口,玄烈他们就不会对寧三爷太过不敬。
    可这一次玄烈却没有容忍寧三爷的放肆,而是冷声道:“適可而止吧三爷,三小姐是什么人,您二位应该比我们更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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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况方才三小姐被那些官差纠缠的时候若不是王妃示意,我根本不会去救三小姐。
    真正说起来,王妃才是救了三小姐的人。
    三小姐非但不感激王妃相救,还为了王靖康那么三言两语的挑唆就对王妃大打出手,也该让王妃教训教训她了。
    否则,她以为自己还是承恩公府的千金小姐呢,自己吃亏不要紧,连累了王爷,我们可不会像王妃那么温柔!”
    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谁都知道王靖康和林湛所有的手段和小动作最终的目的
    还是谢辞渊。
    不管是谁作死,只要是他们这边的,最后的苦果都会落在谢辞渊身上。
    所以谢辞渊他们才会对王靖康等人的刁难隱忍不发,可寧若冰却偏偏跟个麻烦接收器似的,到哪儿都能惹事儿。
    也就是她身上的寧氏血脉护著她,否则不用王靖康等人动手,玄烈他们早就除之以绝后患了。
    “你胡说!”
    寧若愚那二傻子还在边上叫囂,“三姐根本没碰她,明明是她先打三姐的,下手还那么重……”
    寧若愚想绕开玄烈去救寧若冰,可玄墨和玄羽分別站在他两侧不给他阻挠云九倾的机会。
    闻言玄羽更是反唇相讥,“四公子可真是三小姐的好弟弟!
    她是没打王妃,可她要动的是王妃辛苦了大半个时辰做出来的饭!
    四公子是不知道那一碗麵在流放的路上有多珍贵,还是觉得那是王妃做的,所以毁了也没关係啊?”
    寧若愚登时哑口无言。
    就在方才,那么多官差和犯人为了抢一碗麵大打出手,他又岂会不知道那碗面的珍贵。
    “那她不是没事吗?”
    他底气不足,却还在那儿胡搅蛮缠,“她自己也说了三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又不似她那般囂张跋扈……”
    “所以,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就要被无能且愚蠢的人不停的连累、欺负,还不能还手,这就是你寧四公子的逻辑是吗?”
    谢辞渊冷酷的声音传来,几人这才发现莫管家和玄清竟然將谢辞渊抬到了他们身边。
    寧若愚下意识的狡辩,“表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觉得王妃下手太狠了。
    毕竟三姐並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何况她只是皇帝赐给你的王妃而已,还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呢,就仗著你的势对玄烈他们指手画脚的,还到处惹麻烦……”
    谢辞渊没有说话,他只是用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著寧若愚,后者就逐渐心虚了。
    “看来,那日本王对玄烈他们说的话你没有听见。
    本王不介意再重复一次,王妃所言,便是本王所想,她所有的行动都是本王许可的。”
    再一次向所有人正式承认了云九倾的身份,谢辞渊才冷声道:“何况如今以本王的处境,她能仗本王的什么势?
    反倒是你们,一再的对她各种挑剔,看不顺眼,仗的又是谁的势?”
    云九倾是皇帝亲自挑选的宴王妃,除了谢辞渊本人,谁也没有资格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。
    寧家那些人敢在她面前逼逼,不过是仗著谢辞渊尊重寧家诸位老將,对他们爱屋及乌罢了。
    他们平日里仗著谢辞渊的势把镇魂军的弟兄们当自己的家僕使唤,被流放了也还想像以前那样对玄烈他们、甚至对云九倾这个宴王妃颐指气使,却不想谢辞渊忽然就不纵容他们了。
    寧若愚不安心的犟嘴,“可是表哥,她都快把三姐打死了您也不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