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卓不似玄烈那般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肃杀的震慑感,甚至威慑力也有所欠缺。
    可这並不妨碍他一声令下,身后的官差们就气势汹汹的冲向寧家二老爷和老夫人。
    寧家二老爷倒不似寧老夫人那般歇斯底里的,並没有暴力抗法,只是不可置信道:“小將军,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
    宴王出事时我等都不在楚京,如何能与他相勾结呢?”
    韩卓並不多话,只晃了晃从玄烈手中拿过来的圣旨,“这话你跟我说不著,有什么话去跟陛下、跟流放之地的负责人说吧。”
    韩卓话音落下,对云九倾和玄烈道:“你们在这儿等著,不要乱跑。”
    话音落下,径直往主院而去。
    每次抄家,不管被抄家的人是什么身份和地位,书房、库房都是重中之重,韩卓也不敢马虎。
    云九倾知道自己目前还是犯人的身份,能来这儿看这一齣好戏已经是林湛行方便了,而且寧家二房的东西早已经被她扫荡一空,她也就不四处晃悠,给韩卓添麻烦了。
    只不过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,这个贱是必须要犯的。
    眼看著寧家眾人都被官差们扒了外裳,被逼著套上难看的囚衣,还套上了沉重的枷锁。
    云九倾溜溜达达的就到了寧若愚和寧老夫人面前,“哟,让我瞧瞧这是谁啊?
    不是说要让我们吃不了兜著走,要让王爷后悔吗?
    怎么又被抓了呀?”
    那贱兮兮的小表情和语气听得玄烈嘴角直抽抽。
    寧若愚更是气得双眼猩红,方才怂得不敢跟寧家二老爷动手,这会儿倒是勇了。
    挣脱官差的束缚就冲向了云九倾,“贱人,都是你!
    自从遇到你,我们家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,我要杀了你……”
    口中不乾不净的叫骂著衝到云九倾面前,竟是挥著拳头直逼云九倾的心窝。
    只不过他还没碰到,就被玄烈一脚踹飞出去了。
    玄烈紧张道:“王妃,您没事吧?”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    云九倾还笑著安慰他,“你出手也太快了,我都没反应过来……”
    玄烈脸色煞白的看著云九倾,“王妃您再仔细感受一下,他方才用的是镇魂军斥候用以刺杀敌军將领的暗杀拳,手里可能有暗器。”
    云九倾微微一愣,下意识的低头,还没什么发现,老板就紧张道:“別动,你左侧颈动脉上有一根隱形针。”
    云九倾瞬间脖子僵直的提醒玄烈,“看我左侧颈动脉,有什么东西没?”
    玄烈身为下属,毕竟是男人,一开始观察的时候没往云九倾的敏感部位去看。
    听到她的话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瞪大了眼睛去看,当他看清楚云九倾脖子上的东西后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。
    平日里稍微有点事就暴跳如雷的人这会儿反而冷静了,“王妃您先別动,属下拿下来就没事了。”
    说著话,他冷静的捻著那根跟人的皮肤几乎一个顏色,肉眼几不可见的长针拿下来,“王妃请抬下手。”
    云九倾不明所以的抬起手,玄烈將那根针黏在了她手背上,“此针材质特殊,劳王妃保管一下。
    不过王妃也不用太小心,只要不遇水,这针不会掉的。”
    他说完,眼神细细密密地扫过云九倾全身,还不忘发问,“王妃您仔细感受一下,哪里可还有类似於针扎的刺痛?”
    云九倾依言认真感受,实则已经在让老板替她进行全身扫描了。
    根据老板的提醒,云九倾又先后在肩膀和心臟以及腹部找到了四根针。
    那些位置不那么隱蔽,云九倾自己也能找到,一共五根针,被云九倾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的手背上,她倒是满脸新奇,“这怎么弄的,居然还能变色,挺牛啊!”
    玄烈却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。
    转身抡起拳头就冲寧若愚砸了过去,“枉费王爷那么看重你,將斥候营最绝密的暗杀拳也交给你!
    可你一个敌人都没杀,帮著一群小人算计王爷也就算了,竟然用他亲自教你的暗杀拳来杀王妃,你还是人吗?
    你个畜生!
    反正你这条命本来也是王爷救的,我替王爷收了你这条贱命,省得你再跑到王爷和王妃面前去噁心他们!”
    玄烈这回是真的动了杀心了!
    他扑上去的时候寧若愚和负责看押他的官差都没反应过来,反手將寧若愚扒拉过来,他也不似泄愤似的往脸上捶,而是一拳捶在了寧若愚心窝。
    寧若愚被一拳打倒在地,玄烈一点都不犹豫,抬脚就踩在了他胸口。
    三两下踩下去,寧若愚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    寧老夫人嚇得跟被惊到的鸡似的连连尖叫,官差们反应过来也忙上前阻止,“干什么干什么,当著我们的面打人,当我们不存在啊……”
    官差们嘴上叫的凶,可看著玄烈打得那么激动,都懒得上前,唯恐连累到自己。
    还是云九倾反应过来,看著玄烈满手染血,怕闹出人命来才说了句,“好了玄烈,出口恶气就算了,为了这样的垃圾搭上你一条命不值当。”
    玄烈到底是谢辞渊身边的亲卫,愤怒、仇恨都不会让他忽视主子的命令。
    已经悬在寧若愚胸口的脚就那么收了回去,“你最好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躲著老子,否则,老子见你一次,打你一次!”
    话说完,他忽然又抬起脚,却是一脚踩在了寧若愚的右手手肘上。
    咔嚓,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,寧若愚痛的尖叫出声,玄烈则冷静地回到云九倾面前向她解释,“暗杀拳讲究的是以最小的动作用无影针进行刺杀。
    无影针轻且隱蔽,为了射进人体內还不被发现,手肘和手腕要进行精密的配合。
    属下只是收回了他使用无影针的技能,没有闹出人命来。”
    云九倾面露瞭然,没来得及应声,就见那群官差气势汹汹的从后院冲了出来。
    一个又黑又壮的驛卒拔刀就横在了寧家二老爷脖子上,“狗官!
    把东西交出来,否则老子砍了你!”
    寧家二老爷一脸懵,“什么、什么东西?”
    “狗官,还在装傻!”
    那驛卒一脚揣在寧家二老爷背上,“你们分明是早就得了消息將財產全都转移了!
    你知不知道,被流放的官员私自转移財產是要罪加一等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