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龙迈步踏入洞府。
    外界那鼎沸的喧囂,瞬间被隔绝在外。
    但他依旧能清晰感应到,擂台中央那口巍然屹立的金钟罩。
    若有强敌破开金钟防御,他將第一时间知晓。
    云龙目光扫过洞府之內。
    饶是他见识过家族仙岛的玄奇,此刻也不禁暗赞一声。
    不愧是大夏皇朝为天骄战精心准备的修行洞府。
    洞府空间宏阔,远非外界那些普通修炼室可比,足以容纳任何形式的修炼而绰绰有余。
    更为惊人的是,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。
    刚一进入,便有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,几乎化为实质的雾靄,丝丝缕缕沁入心脾。
    其精纯与浑厚,竟丝毫不逊色於他云家的核心之地长春仙岛,甚至在某些玄妙之处,犹有过之!
    洞府左前方,一口灵气氤氳的灵池静静坐落。
    池中灵雾升腾,每一缕都蕴含著精纯至极的能量,氤氳不散。
    云龙深吸一口气,感受著那雾化灵气带来的舒畅。
    仅仅是这一日產生的雾化灵气,其价值与效用,便远超那些排名靠后的八百洞府,修炼者耗费一月苦功才能积攒的灵液!
    在此灵池中修炼,效果必將一日千里,事半功倍。
    云龙心中瞭然。
    难怪那些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、宗门天骄,会將目光锁定在月底才发放的悟道茶。
    他们或许並不急缺修炼所需的灵液,但悟道茶那提升悟性的神异效果,才是他们真正渴望的。
    也正因如此,这前百擂台,尤其是到了年底爭夺天罡法术的最后关头,其竞爭之激烈,必將远超想像。
    不过,为时尚早。
    云龙打定主意,先抓紧每一分每一秒,全力修行,巩固並提升自身修为。
    至於打探其他天骄的情报,完全可以等到年底最后几日再从容进行。
    此刻,没有比提升实力更重要的事情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无人知晓的万山关至高天穹之上。
    一座恢弘的宫殿静静悬浮於云海之间,俯瞰著下方苍茫大地。
    殿內,一位身著威严黑龙服,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,正与另一位仅余独臂,却气势丝毫不减的老者对坐弈棋。
    棋盘之上,星罗棋布,杀机暗藏。
    而云龙自踏入万山关,於擂台之上展露锋芒,再到进入专属洞府的整个过程,都清晰无比地映照在两位老者的眼眸深处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    那身著黑龙服的老者,正是威震南疆,权柄滔天的镇南王。
    而他对面的断臂老者,则是大夏铁血卫的第一任统领,如今皇朝的顶尖供奉,威名赫赫的独臂散仙——任我狂!他亦是此次天骄战坐镇於此,负责监察全局的最高存在。
    镇南王拈起一枚棋子,沉吟片刻,缓缓落下,打破了殿內的寧静。
    “任叔,以为如何?”他声音平淡,却仿佛蕴含著某种洞察一切的深意。
    任我狂那仅存的独目中精光一闪,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:“看不透。”
    “这小子,有些门道。”
    “无论他展露出的底蕴是真是假,单凭这份从容与手段,便已不俗。”
    任我狂继续说道,语气中带著一丝探究:“若说他领悟的那些所谓通变之法、纯阳之法,並非虚张声势……”
    “那么,在这大夏皇朝的疆域之內,他们云家,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般惊天机缘?”
    镇南王闻言,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    眸光深邃,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。
    大夏皇朝疆域之广阔,难以想像。
    但皇朝那无远弗届的仙镜监察之下,几乎不存在所谓的“大机缘”能逃过皇朝的掌控。
    一切珍稀资源,一切传承秘境,理论上,都早已被皇朝纳入了视野与管理范畴。
    云龙他们这些小辈或许不知,曾经在他们云家发跡之地附近的那个所谓长青国,早已因“勾结魔道”的罪名,被大夏皇朝以雷霆之势扫平,其疆土也顺理成章地併入了皇朝版图。
    而云家所在的景阳山脉,在那之后,更是被皇朝仙镜反覆搜寻过不知多少遍,未曾发现任何值得特別关注的异常。
    “达摩易筋经……”镇南王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著一丝凝重,“此功法之强悍,蕴含佛门至理,却遍查佛门典籍,亦未曾有过类似的记载。”
    “还有云家那个名为云虎的剑痴小辈,竟能成就传说中的天道筑基,这等成就,又岂是区区『机缘』二字所能概括?”
    镇南王抬眼,目光灼灼地望向任我狂:“任叔,下面这个云龙,你可得替本王看好了。”
    “此子,绝不能轻易殞命於这天骄战中。”
    镇南王的目光悠远而深沉,其中闪烁著旁人难以理解的智略光芒。
    他无需去深究云家这些惊世骇俗的传承究竟从何而来。
    只要云家在大夏皇朝的疆域內成长,受大夏皇朝的规则庇佑,享受皇朝提供的资源与平台。
    那么,这份深重的因果,云家日后又该如何偿还?
    大夏皇朝所制定的那些森严律法,那些看似寻常的规则。
    真正的目的,可不仅仅是为了维持境內一时的安寧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