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向晚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陈伯,但她当下什么都没说,直到回到房间,才跟盛怀郁说起陈伯:“你不觉得陈伯刚刚有点奇怪吗?好像很篤定,过几天,妈就一定会没事。”
    “我感觉他知道什么。”
    盛怀郁也有同样的感觉,毕竟陈伯可是盛家的烂老人,知道很多隱秘的事情也不奇怪。
    但陈伯显然是不愿意说的。
    说更准確点,是陈伯不愿意轻易就说出来,否则刚刚就不可能露出马脚。
    “明天我跟他聊聊。”
    时间也不早,两人便不多聊,洗漱后睡觉。
    或许是白天跟盛怀莞聊的尽兴,南向晚很快就睡著过去,而盛怀郁则想了许多事情,才慢慢睡著。
    盛怀郁不管多晚睡,依旧能很早醒来。
    生物钟都已经定下的。
    他动作很轻,並没有吵醒南向晚。
    盛家的佣人们起的更早,將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好,准备好丰盛的早餐,正好拿了今天的报纸回来。
    “少爷,早上好。”
    “刚刚夫人出来过,吃了早餐,现在应该又回房间里,让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扰她。”
    盛怀郁倒也不意外,他示意陈伯到饭厅。
    陈伯微愣,在原地踌躇了会,还是跟了过去:“少爷,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?”
    盛怀郁抿了一口咖啡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陈伯,你在我们盛家,工作少说也有几十年,算是我们盛家的元老,就不必如此拘谨。”
    “坐下说话吧。”
    陈伯其实已经知道盛怀郁想问什么,他犹豫著坐下,毕竟他不仅对盛家怀有感激之情,也早把盛家当自己的家。
    若是没有意外,他想为盛家工作一辈子。
    “少爷,您……”
    对上盛怀郁的视线,陈伯顿了顿,无奈嘆气:“好吧,其实夫人会经常过去普陀寺,都是为了祭拜老爷。”
    闻言,盛怀郁浓眉皱紧。
    其实母亲如果是去普陀寺给父亲烧香祭拜什么的,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,为什么不从来都没跟他们说过,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呢?
    “阿郁。”
    盛母不知道什么时候,出现在饭厅。
    陈伯嚇一跳,连忙站起身:“夫人……”
    盛母微微頷首,示意陈伯不必紧张:“陈伯,你去忙就好,剩下的,就让我来跟阿郁说吧。”
    “其实,事情也该跟你们兄妹俩说了。”
    盛怀郁表情变得严肃,直觉告诉他,接下来他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。
    果然,盛母开口就提及盛伯阳:“其实,你爸当初並没有失踪,只是故意做给那些追债的人,还有那些想要你爸的命的人看,实际上,他就住在普陀寺。”
    “但躲的一时,躲不了一世,你爸还是被那些人发现,最后在普陀寺的后山,被逼著跳崖……”
    说到最后,盛母已经泣不成声。
    每当回想起来,她都很后悔,就该让丈夫听老爷子的话,暂时到国外去躲一躲,留在国內始终容易出事。
    这不,不就出事了吗!
    盛怀郁瞳孔地震,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。
    他喉咙涩然:“那,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    盛母对此很抱歉,她想起那段日子里,盛怀郁像疯了一样,到处寻找盛伯阳的下落:“我想告诉你,但你爷爷不让。”
    “因为你到处找你爸的这个行为,也正好可以蒙蔽那些人。”
    “后面你爸真的……”
    “你爷爷就更不许我说,怕让你们再多伤心一次。”
    盛怀郁沉默不语,握紧手里的咖啡杯,这个决定听起来,其实並没有什么问题,但他很不认同不赞同。
    当时他已经进入盛氏,即便是刚成年。
    可如果让他参与其中,或许父亲就不会被逼死。
    见盛怀郁不说话,盛母欲言又止,她知道盛怀郁肯定会很生气,而这也確实是她和老爷子的错。
    “妈。”
    南向晚走进饭厅,能感觉到氛围有点不对劲:“您今天感觉怎么样?等会我们一起过去医院看怀莞吧。”
    盛怀郁抬眸,眼底的阴霾退散,像是什么事都没有。
    “嗯,一起去吧。”
    “医生说,今天可以给怀莞拆脸上的绷带。”
    这可是大事,盛母自然说什么都要过去,但她有点担心:“我们如果在场的话,会不会给怀莞造成心理压力?”
    南向晚摇头,说起她昨天跟盛怀郁去看盛怀莞的事情。
    “妈,您不要老是把怀莞当小孩子,她已经长大了,心理承受能力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强,而且今天要拆绷带,怀莞肯定很希望我们都过去。”
    “而且老爷子不是也要出院了吗?”
    在南向晚的劝说下,盛母才放心下来。
    医院。
    盛怀莞是吃了早餐,才知道今天要拆脸上的绷带,顿时整个人都紧张的不得了,护士看出来,让盛怀莞打电话回家里,让家里人过来陪著她。
    可想到自己的脸,盛怀莞犹豫了。
    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:“没关係,我自己就可以。”
    “等会再给他们打电话也一样。”
    护士也能理解盛怀莞的想法,便没有多说什么,让盛怀莞自己去决定,毕竟旁人也只能给个提议。
    盛怀莞拿著手机,许久都没有解锁。
    她觉得还是算了。
    “不用等了,现在就拆绷带吧。”
    医生自然尊重盛怀莞的决定,便过去准备帮忙拆绷带。
    也就是这个时候,盛母第一个走进病房。
    紧接著,是南向晚和盛怀郁。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盛怀莞眼眶瞬间发热,下一秒眼泪就掉下来,扑进盛母的怀里:“呜呜,妈,对不起……”
    盛母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:“傻丫头,这有什么对不起的?”
    南向晚心里也难受,不由得抓住盛怀郁的手,努力的缓缓情绪,
    盛怀郁反握住南向晚的手。
    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,尤其是刚刚才得知了父亲的死的真相,现在还没有完全平復下来,但又不得不努力掩饰好。
    “可以开始了。”盛怀莞深吸一口气,便这样对医生说道。
    说著,她还看了眼病房门口,像是要等什么人。